師：“同學們，我們把熱烈的掌聲送給湖南衛(wèi)視的記者們，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師生鼓掌）培根說，讀詩使人聰慧。中國是一個詩的國度，我國最早的詩歌總集叫什么名字？”
生（齊答）：“《詩經(jīng)》?！?/p>
師：“我們今天走進《詩經(jīng)》這部經(jīng)典，同學們初中學習過《詩經(jīng)》中的哪些篇章？
生（齊答）：“《關(guān)雎》《蒹葭》”
師：“我們背誦《關(guān)雎》的第一章。”（師生背誦《關(guān)雎》第一章）
師：“漢水流域的這個男子，可能是個湖北佬，好風雅多情啊，看上了心儀的女子就套近乎，求之不得，就輾轉(zhuǎn)反側(cè)地失眠了，不過他不會罷休，夢中也要彈著琵琶把那位美女娶回家……”
師：“我們背誦《蒹葭》第一章?！?strong style="font-size: 12px;">（師生背誦《蒹葭》第一章）
師：“北方黃河流域的這個男子就更加多情了，無數(shù)次的“溯洄從之”和“溯游從之”的鍥而不舍的執(zhí)著，似乎要證明愛情的錚錚鐵骨。他把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執(zhí)著呈獻給那位水邊的仙子，也呈現(xiàn)給自己的青春。不問前因后果，不問前世今生，任由了緣起緣落?？嗫嘧穼に叺拿廊恕对娊?jīng)》中的這兩位男子感情專一，忠貞不渝，多么令人感動啊，難道《詩經(jīng)》婚戀篇章中的男子對待感情都是這么忠貞不渝么？我們今天學習另外一篇《詩經(jīng)》中的婚戀詩篇《氓》，看看這個男人對待感情的態(tài)度怎么樣？
師：“同學們，我們把《氓》有感情地朗讀讀一遍，讀準字讀音，讀準節(jié)奏，讀出韻味，司馬遷說，詩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strong style="font-size: 12px;">（師生有感情地誦讀《氓》）
《氓》朗誦
師：“請一個同學用簡潔的語言概括這首詩歌的主要內(nèi)容。”
生：“一位青年女子被一個青年男子追求，他們結(jié)為夫妻，盡管這女子甘守清貧，辛勞持家，但在這女子年老色衰后，男子卻拋棄了她，這樁婚事很不幸?！?/p>
師：“這樁婚姻中的兩個主人公‘氓’和‘女子’，他們的婚姻為何破裂？我們首先來賞析男主人公‘氓’的性格，看看這個‘氓’很怎么樣？大家在“很”字后面添加幾個詞語來表現(xiàn)‘氓’的性格，體現(xiàn)在詩歌的什么地方？同學們討論一下”（生討論）
生：“氓之蚩蚩，抱布貿(mào)絲，非來貿(mào)絲，來即我謀，這個男子很憨厚，他去提親，有點難為情，擔心被別人看見，于是用‘抱布貿(mào)絲’來遮掩?！?/p>
師：“‘蚩蚩’在文中有兩種解釋，你認為是‘憨厚’還是‘狡猾’？”
生（甲）：“總角之宴，言笑晏晏。說明他們是有感情基礎(chǔ)的，只是氓后來變心了。如果很狡猾，那氓就是偽裝得很深的一匹來自北方的狼?！?strong style="font-size: 12px;">（生笑）
（乙）：“這個男子脾氣很急躁，將子無怒，秋以為期，女子在婚期上可能稍稍猶豫一下，男子就發(fā)脾氣，可能脾氣還發(fā)得很大，不然女子不會委曲求全的。”
（丙）：“三歲為婦，靡室勞矣．夙興夜寐，靡有朝矣。這男子很懶惰，什么家務(wù)也不做，沉重的家務(wù)全壓在這個女子的身上?！?/p>
師：“這男子可能終日游手好閑，吃喝玩樂。”
生：“言既遂矣，至于暴矣。這男子很兇暴?！?/p>
師：“人也娶到手了，財物也弄到手了。就橫眉冷眼，拳腳相加，降龍十八掌，連環(huán)鴛鴦腿?！?strong style="font-size: 12px;">（生笑）
生：“這個男子很負心絕情，最后拋棄了女子?！?/p>
師：“這男人良心大大的壞，像煤炭一樣黑，非常黑，very black！”（生笑）
師：“下面我們來看看這女子很怎么樣呢？同樣在“很”字后面補充幾個詞語概括一下性格和命運，請同學們討論?！?strong style="font-size: 12px;">（生討論）
生：“這女子很軟弱善良，將子無怒，秋以為期，這男子一發(fā)脾氣，女子馬上就同意了婚期?！?/p>
師：“對呀！這男子可能一發(fā)脾氣，軟硬兼施，女子就動搖了，即使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也只好委曲求全。以爾車來，以我賄遷，這女子好投入呀，把自己這個人送給男子就行了，她還把父母為她置辦的嫁妝也搭進去了，于是這男子毫不客氣地用桑塔納轎車把女子的綾羅綢緞、珠寶首飾等嫁妝運走了，我估計這女子甚至把立馬電動車也搭上去了?！凶影V，一時迷；女子癡，沒藥醫(yī)?！瘧賽壑械呐硕际巧倒?，呵呵！不信的話，你們?nèi)栕约旱膵寢尅?strong style="font-size: 12px;">（生大笑）這個女子應(yīng)該像《詩經(jīng)·靜女》中的女子，躲在城墻的角落考驗一下這個男子?！?/p>
生：“送子涉淇。至于頓丘。這女子很癡情?？赡芩土艘怀逃忠怀?，依依不舍?！?/p>
師：“一步三回頭，十八里水路到我家，我突然感覺詩經(jīng)中大多數(shù)寫愛情的詩篇多與水有關(guān)，可能是因為水空靈蘊藉，似水柔情。這位女子的癡情還體現(xiàn)在詩歌的什么地方？”
生：“乘彼垝垣，以望復(fù)關(guān)。不見復(fù)關(guān)，泣涕漣漣，既見復(fù)關(guān)，載笑載言?！?/p>
師：請兩個女生表演一下這位女子眺望情郎的樣子。（兩位女生在講臺上表演，氣氛活躍，師生對表演進行評點。）
師：“這女子為何要登上高高的圍墻呢？”
生（甲）：“可能她身高只有一米五，或者情郎的住地被很多物體遮住了?！?/p>
（乙）：“站得高，才看得遠。”
師：“同學們回答得很精彩，剛才兩位女同學表演時全神貫注，屏聲凝氣。片刻的時間也好像是漫長的歲月，‘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她總是希望視線的盡頭出現(xiàn)氓的身影。望不見氓時，她就成了一個淚人兒，望見了氓的身影，哪怕是很模糊，她會喊著笑著，甚至跳躍著奔向氓去……即使被別人看，也不害羞，她完全沉浸在這種愛情的狂喜中……仿佛這世界只有他們兩個，憂傷和喜悅都寫在臉上，多么純情的少女，多么富有生活氣息的場景??！法國的斯太爾夫人說‘愛情，對于男人不過是人生的一段插曲，而對于女人，則是生命的全部。’戀愛中的女人都有點頭腦發(fā)熱，所以你們以后一定要清醒，小心那是一條披著羊皮的狼?！?/p>
生（甲）：“桑之未落，其葉沃若。這女子很美麗，像桑葉一樣嬌嫩，像葡萄一樣水靈靈?！?/p>
（乙）：“‘自我徂爾，三歲食貧’，‘三歲為婦，靡室勞矣。夙興夜寐，靡有朝矣?！@女子很勤勞?！?/p>
師：“天天養(yǎng)雞喂豬、紡紗織布、洗衣做飯。物質(zhì)生活的清貧，家務(wù)的繁多，每天早起晚睡，沒有哪一天不是這樣?！龤q食貧’的‘三’教材解釋為‘虛指多年’，常年受苦。同學們能從書中能找出這樣解釋的理由么？”
生：“桑之落矣，其黃而隕。年老色衰需要一段時間?！?/p>
師：“能不能解釋為‘三年’？”
生：“也行！這男子可能天天好吃懶做，不務(wù)正業(yè)，天天喝酒打牌，繁重的家務(wù)都壓在這女子身上了，三年就把這美少女折磨成了一個黃臉婆了。而且也說明這男子變心很快!翻臉不認人。”
師：“如果再過三年，就會由黃臉婆變?yōu)槟灸艘亮耍 ?strong style="font-size: 12px;">（生笑）
生：“這個女子很無助，很可憐。日夜操勞，年老色衰，被丈夫拋棄，被哥哥逼迫，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p>
師：“《孔雀東南飛中》的劉蘭芝的哥哥也很兇，‘我有親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懷?！V說’是人們排解痛苦的一種常用的方式，是弱者無奈于命運的終極需求。契訶夫的小說《煩惱》中的車夫向馬，魯迅的小說《祝?！分械南榱稚┫蛑車娜?，訴說各自的喪子之痛?；樽兒螅H哥哥對她冷淡如冰，人情如紙，世態(tài)炎涼，寒心?。 ?/p>
生：“反是不思，亦矣焉哉。這個女子很果斷。很堅決地斷絕這樁不幸的婚姻。”
師：“當年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信誓旦旦。如今氓全不念當日恩情，氓前后感情的巨大反差，使她徹底失望與絕望。使她拋棄幻想，與氓一刀兩斷。與其說是不幸婚姻的結(jié)束，不如說是她人生新的起點。她以女性少有的覺醒與堅強從這樁不幸婚姻的泥潭中解脫出來，邁向新的人生，悲劇的主題便蘊含著積極的人生意義?！?/p>
師：“大家討論一下，這女子是主動離開，還是被男子趕回家的？從詩歌中尋找答案?！?strong style="font-size: 12px;">（生討論）
生（甲）：“及爾偕老，老使我怨，女子說自己本想與氓白頭偕老，可是氓卻二三其德，如果與這樣的人過一輩子是多么痛苦啊。所以應(yīng)該是她自己主動離開的?！?/p>
（乙）：“兄弟不知，咥其笑矣，哥哥嘲笑她，我想應(yīng)該不是笑她挨打，而是笑她當初連個媒人也沒有就跟著那小子跑了，現(xiàn)在又自己跑回來了，羞羞臉?。 ?/p>
（丙）：“如果這女子明知回家后要受到哥哥的暴行，可這女子寧可承受哥哥的兇言惡語，還是毅然主動離開氓，那這女子就更堅強了?！?/p>
（丁）：“《詩經(jīng)》產(chǎn)生的時代是奴隸社會中后期，是個男權(quán)社會。女子社會地位低下，女子沒有決定走與不走的權(quán)利，她不可能自己離開?！?/p>
師：“同學們能從作品中找出的理由，聯(lián)系時代背景，這就是很好的文學鑒賞了。下面我們討論一下他們的婚姻為什么會破裂？”
生（甲）：“這女子頭腦簡單，婚前沒有仔細認清這男子。”
（乙）：“主要原因是氓。他變心了，他看不上自己老婆了，認為她老了，不好看了?！?/p>
師：“所以我們要做一個負責任的人，對婚姻負責?！?/p>
（師展示多媒體視頻資料——鄧麗君《在水一方》“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師：“請一個同學唱幾句。”（一同學唱，氣氛活躍）
師：“歌詞化用了《詩經(jīng)》中的什么篇章中的句子？”
生（齊答）：“《蒹葭》”
師：“那鄧麗君為何不這樣唱‘蒹葭蒼蒼……’”
生：“時代變了，語言也要融入新的元素，與時俱進！”
師：“今天我們就要用現(xiàn)代語言演繹這首《氓》，隨便怎么寫，自由地寫，全班分成六個小組，每小組改寫一小節(jié)，改寫完畢后每小組的同學集體商量后推選一個改寫得最精彩的同學到講臺上用投影儀展示改寫的文字，朗誦或者演唱?！?strong style="font-size: 12px;">（學生們改寫，6分鐘后，每小組推選的同學一邊用投影儀展示自己的作品，一邊動情地朗誦或者演唱）
生：（朗誦）
第一節(jié)
你憨厚的樣子
是那么的真誠
在我的腦海里久久回現(xiàn)
你是那么的聰明
借換布之名來商量婚事
時光流逝
到了惜別之時
我們難舍難分
可送君千里
終有一別
頓丘之地
竟到得這般快
不是我故意拖延
是因為父母之言
媒妁之言
難違啊！
親愛的
別生氣好嗎
在這浪漫的秋季
就是我們的婚期
師：“改寫得非常棒，把這位女子的矛盾的心里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p>
生：（朗誦）
第二節(jié)
時間太瘦，指縫太寬
時光溜走
我卻度日如年
登上那殘缺的籬墻
我努力眺望
在遠處人海中
找尋你的身影
看不見你的笑
我將如何安睡
夜里只有淚水
伴我囈語
我想念你
還有你上揚的嘴角
那無與倫比的美麗
總叫我開懷忘憂
我要穿著紅紅的嫁衣
在春暖花開的時節(jié)
以最美的姿態(tài)
迎接你
師：“望眼欲穿，浮想聯(lián)翩?！?/p>
生：（朗誦）
第三節(jié)
當桑葉還未落下時
它的葉子鮮嫩鮮嫩的
就仿佛是那花季的少女
接受著那十七歲雨季的滋潤
在那個情竇初開的年齡
少女深深地陷入了情感的泥沼之中
別問她愛得多深
也莫問她陷得有多深
去看一看她那顆已被牢牢鎖住的心
便可明白
她的世界早已定格在與氓相愛的那些時光
師：“這女子陷得太深了，沒救了！”
生：（演唱）
第四節(jié)
花靜靜地落下
在我衰敗的臉上
多想告訴你
告訴你我的憤慨
把愛全給了你
把悲傷留給我
從此不知道我心中苦與樂
多想鞭撻你
鞭撻你的朝三暮四與花心
師：“這位同學模仿滿文軍的歌曲《懂你》改編，形式新穎，唱得非常動情……”
生：（演唱）
第五節(jié)
你還記得曾經(jīng)說過
永遠的愛我
以前那些誓言
讓我還無法解脫
三年過后我已老了
你就嫌棄我
是因為你變了
還是因為你本來就是假的
愛已淡了 心走遠了
我已無牽掛了
你不戀舊情了
我就要回家了
師：“這位同學根據(jù)張惠妹的歌曲《記得》改編，演唱得超級棒。”
生：（朗誦）
第六節(jié)
“與爾偕老”當年話
老了怨苦更增加
淇水雖寬有堤岸
沼澤雖闊有邊涯
回顧少年未婚時
想你言笑有溫雅
海誓山盟還在耳
誰料翻臉變冤家
違背誓言你不顧
那就從此算了吧
（課堂氣氛非?；钴S，掌聲迭起）
師：“太精彩了！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有多少人值得等待，當愛情已經(jīng)桑田滄海，是否還有勇氣去愛！當我們就要輕輕合上《氓》時，我們的內(nèi)心無法平靜。2500年前的悲惻動人的吟唱縈繞在我們的耳邊，啟迪我們要珍惜自己的情感，讀了《氓》，我們還了解了春秋時期的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沒有貨幣，實物交換，自由戀愛，媒妁之言，占卜求神，男女不公等等?？鬃釉凇墩撜Z·陽貨》曰‘子曰：小子何莫學夫詩？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于鳥獸草木之名。’誠哉斯言！孔子的話說得有道理啊，一部《詩經(jīng)》就是一部大百科全書，讓我們收獲多多。同學們，記住，《詩經(jīng)》是在我國文明的孩童時代產(chǎn)生的杰作，讓我們敬畏之！”
（上課地點：常德市第一中學348班，湖南衛(wèi)視課堂輔導欄目組拍攝。此教學實錄連載于《語文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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